【中秋】团团圆圆
·第一人称 夏鸣星单推文
·大约是中秋节不放假的怨气让人穿越进游戏
·高三狗中秋节前三天挤课间写的,不太连贯,文笔不好,慎入
·住宿生没手机,两个月没放假所以现在才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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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敢…去思念你。”
又是这个梦,梦里夏鸣星语气珍重,却又夹杂着无尽的痛苦,我也跟着揪起心来。
起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接触这个游戏,没想到不知不觉已经对我影响这么大了——被闹钟吵醒后,我躺在床上反思。
……等等——闹钟?我哪来的闹钟?
我翻身起床,拿起手机,却看见了和我自己原先截然不同的粉色手机壳。我用指纹解锁手机,打开了微信,微信页面的布局和颜色的都变了,“联系人”里有游戏中五个男人的名字。
……没有好感度、也没有可以触发的聊天选项,我环顾四周,发现卧室也不是我熟悉的卧室。
我可能穿越了,穿越到了光与夜之恋的游戏世界里。
所以——我打开前置摄像头,屏幕上出现的却不是游戏里主角的脸。
是我自己,货真价实的我自己。这令我大为失望,千载难逢的穿越让我遇上了,我却连出门见男人都不行,简直穿越的毫无意义。
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,备注是汤圆。我接了电话,耳畔是呼呼的风声——他好像在外面。我听到他开朗的声音:“姐姐,你在家吗?”
“嗯…怎么了?”
“你忘了咱们约好每年这一天都要一起过吗?”
今天——我一边支支吾吾语无伦次,一边打开手机日历——9月10日,星期六,中秋。和现实中一样,今天是中秋节。
原来如此……可是现在这个情况,我没有办法和你一起过中秋了啊,我想,你看到这样的我,说不定就不会喜欢我了。
“姐姐,你怎么了?”
“我可能…没法和你一起过节了。”
“为什么?姐姐,出什么事了?”
怎么回答?以他的性格,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办法搪塞过去的。
没等我回答,他就先开口说:“我知道了,你一定是起晚了不好意思说,没关系的。”语气有些揶揄,带着显而易见的熟稔,是我以前不曾感受到过的鲜活。
耳边的风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,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,然后就听见他说:“好啦,大小姐,开门吧,我到你家门口了。”
试问还有什么比身穿进游戏马上要被男主发现更恐怖的事吗?
没有了。我六神无主,但心里有一个念头清晰无比:不能给他开门。
“我刚起床。”
“没关系,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。”
“……我没化妆。”
“我不嫌弃你的。”
“……我睡一觉起来发现自己面目全非,和以前相差甚远,还不能让你看见。”
“姐姐就这么不想见我嘛……这种借口都用上了。”——他还委屈上了。
“真拿你没办法。”电话那头他叹了口气,“那我就自己开门喽。”
与此同时客厅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——夏鸣星有我家钥匙!
完了完了完了。我飞奔过去,打算把大门反锁,可是已经晚了,夏鸣星先我一步打开了我家的门,我僵在半空,与打算进来的他对视,看到他也停顿住,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你是谁?她去哪儿了?”
…………
事情发展的太快,以至于尽管我现在已经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夏鸣星开始解释了,还是感到如梦初醒。
我费尽心力,解释我们不在一个次元,这个次元的“她”就是另一个次元的“我”,解释他与“她”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在参与,我解释了很多,却独独没有提到这里只是虚构出来的游戏世界——坐在我面前的是活生生的夏鸣星,不是屏幕里虚拟的人,也不是纸片,不能因为我一句话就被否定了生命的意义。而且这真的只是个游戏吗?它对我的意义,只是“一个游戏”这么简单吗?
这听起来像哲学问题,我解释不清,但我依旧尽力的想让他听明白。而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我,一言不发,并不打断我逻辑不通的话语。
我突然有点委屈,这点儿委屈就像一条条细小的河流渗进了我的心里,最终汇成大海在我身体中四处冲撞。委屈的来源可能是今早叫醒我的闹钟,可能是我糟糕的外貌,也可能是难以解释的现状,或者,是一言不发的他,以及我不敢直视的、渺小的喜欢。
没有用的。我再怎么解释,只要他不信,就都是徒劳。
所以我停下来问他:“你信不信我说的这些?”
“信。”他一边缓慢而坚定地说着,一边抬眼与我对视,“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,它没有变,而且我对你的熟悉感也同以前一样。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
我像一个等待很久后被审判无罪的人,陡然松懈下来,先前压下去的委屈趁机冲破了我的心理防线,化成泪水从我眼眶中钻出来。
夏鸣星被我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到了,随即手忙脚乱地扯了几张纸坐到我旁边安慰我。
我没有回应他,而是自顾自地问他:“所以这样的我,你还会喜欢吗?”
令我没想到的是——他轻轻环住了我,像对待易碎的瓷器那样轻柔又珍重,可能是怕我不适应,所以留出了我可以挣脱的空间。
“我爱你,无论你是什么样子,这份爱意都不会减少,只会与日俱增。”
我紧紧回拥住他,埋在他肩膀上,泣不成声。
我们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,才终于想起一开始的目的:一起过中秋节。
我直起身,看到他黄T上的一大片泪痕,有些哭笑不得。
竟然是这件黄T,我想,幸好是这件黄T。
他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尴尬,于是随意拍了拍肩膀:“能为公主殿下提供肩膀,是汤圆骑士的荣幸,这点小细节不用在意的。”
我被他逗笑了,但由于泪水干涸在脸上,使皮肤有点紧绷,所以我确信我这个笑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。而从夏鸣星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上来看,我猜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精。
“姐姐,你饿吗?”他突然问我。
我才发觉现在已经是中午了,时间过得真快。
“我哭饱了,还不饿,你饿了?”
“我也不饿,看到你开心饱了。”他面不改色,十分自然地说出这种犯规的话。
我老脸一红,没去看他,而是拽拽他的衣服:“我们去商场买衣服好不好?你不要再穿这件了。”
夏鸣星眨了眨眼,突然笑了。
“好啊。”
…………
我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,就和夏鸣星一起直奔商场。这个商场很大,很繁华——真不愧是光启,我这么想着,一头钻进了服装店。
夏鸣星真的是个衣架子,我选的每一件衣服,无论是什么样式,都能被他穿贵几倍,这倒叫我拿不准要选哪一件更好。
比如这件——我本来不太看好的浅蓝色T恤,本以为他的发色不会适合冷色系的衣服,没想到被他穿上以后竟然意外的高雅。
“怎么样,姐姐?”
我疯狂点头,“好看”这个词我已经说倦了,但我还是想看他多试几件,所以我叫他等会儿,又转头去挑。
等我拿着衣服回来,却发现他也抱着两件衣服,正靠在墙边等我。看我过来,他也直起身向我走来,然后拿走了我手里的衣服,把他抱着那两件塞给了我。
我不明所以,就被他推着往试衣间走。
“我试了这么多衣服,你也试给我看看嘛。”
我被塞进了女试衣间,还是有点懵,我回头看他,服装店里暖黄色的光照在他橘色的头发上,衬得他的笑格外灿烂,他说:“快去吧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进了小隔间,我才开始观察这两件衣服,是一件珊瑚粉的短袖和一条白色长款的纱裙。珊瑚粉——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。我换上了这两件衣服,竟然恰到好处的合身。
这家伙,是怎么做到的啊。
我走出试衣间,发现他也换了和我同款的衣服——白色的长裤,珊瑚粉的上衣,胸口有同样的logo。
没等我问,他就先开口:“你喜欢这套衣服吗,姐姐?”
我点点头,就看到他举起了一个标签——是衣服上的挂签,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摘走的。
“那就好,我已经结完了,就穿着这个吧。”
我怔住,有感动漫上心扉。不过这股感动很快被尴尬取代了——我听到我的肚子,它在“咕噜噜”的叫。
“噗。”夏鸣星没忍住笑了,他牵住我的手,拉着我往外跑,“走,我带你去后街,咱们找点儿吃的去。”
我顺着他的力道与他一起往前跑,风刮过身边,带着柔软的快乐。
“夏鸣星,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颜色的?”
“唔……可能咱俩心有灵犀吧。”
说谎。你明明就是一直注意着我的动作表情,才能找出我喜欢的颜色吧,明明就是我在为你挑衣服时,你也在留意着适合我的。
我一直以为在路遥马急的今天,“双向奔赴”只存在于想象与虚构,所以单向的奔赴并不明智,而他,夏鸣星——给了我奔赴的意义。
…………
后街是一条很长的夜市,临近傍晚,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。我和夏鸣星穿梭在里面,遇见感兴趣的小摊小贩,就停下来看看买买。
我们一路走走吃吃,很快填饱了肚子——当然,夏鸣星肚子里不乏我逼迫他吃下去的“美味”——我吃不了的。
“大小姐,你这是虐待汤圆。”他委屈地说。
“咱们之间怎么能叫虐待,这叫有福同享。”而且你明明笑的很开心好嘛。
我们没看路,走着走着人变少了,才发现我们不知拐进了哪条分街,而面前有一家店,店牌摆着一个牌子“手工制作传统月饼”。
传统月饼?这倒不多见。外面大多是手工制作冰皮月饼,是比较流行的一种方式,受众也非常广泛,传统制作倒是越来越少了。
夏鸣星看我似乎很感兴趣,就牵着我走进了店里。店里同时经营着不同的手工,有画画、彩绘等等,不过人很少,只有两三个桌子上有人。店主是一个老爷爷,听到我们要做月饼有些震惊,反复确认了几遍,才转身去拿材料,还小声嘀咕着:“这样的年轻人,可不多了……”
和面,调馅,包月饼……听起来很好上手,不过真做起来还是非常困难的,我的手工就像慧星撞地球一样天崩地裂,不过还好有夏鸣星这个神仙来拯救我。
“这个……60g!诶——等等别用那么大的勺子啊!”
“姐姐,这个是盐不是糖。”
“等等你慢点放——看着点示数啊……过了过了别再倒了!”
“这里要这样,大小姐,你自己试试?……算了还是我来吧。”
就这样,“我们”终于做成了一个个月饼——的半成品——还要再拿去找店主烤一下才能吃。于是我端起托盘去里屋找店主,请他帮忙把月饼塞进烤箱。
回来的时候,夏鸣星竟然已经枕在手臂上睡着了。
是啊,陪我折腾了一天,应该很累吧。我看着他的眼睛、鼻子、嘴,还有灯光打在他脸上投下来的阴影,这一切都真实的让我感到有些虚假。
过了一会儿,我计上心头——我去隔壁桌借了一些颜料和一根很细的画笔,对着夏明星闲置的另一条手臂开始创作:我在他手背上画了一个迷你的月饼,加了可爱的表情,变成了小小的“月饼人”。
我画完以后欣赏了一会儿,正打算起身去还颜料,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了——是夏鸣星。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,正用那双晶莹的绿色眼睛注视着我,似笑非笑,脸上分明写着:被我抓到了吧。
“……你什么时候醒的?”
“你刚开始画的时候,”他一边回答,一边抓过我的手并拿起了画笔,“有点儿痒,所以就醒了。”
我的视线被他挡住,看不清他在画什么,但我能感觉到,他似乎画了个圆。我问他:“你在画什么?”
“汤圆啊~”
“为什么画汤圆?”我忍不住笑,“今天又不是元宵节。”
“因为无论中秋节还是元宵节,都是汤圆陪着你啊,”他可能有点儿不好意思,所以说的声音很小,“而且中秋节要团圆啊,团是团聚……”后面他说了什么,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。
“那好,以后每一年,我们都要这样相互陪伴啊。”我听到自己这样说,我知道对任何人来说,许下这种“一辈子”的诺言都是不理智的,可我清醒无比——我想给他我能许下的最重的承诺,这样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,尽管我们无法面对面地坐在一起,也能感受到彼此对对方的陪伴。
这时,里屋传来声音:“喂,你们的月饼好了!”
夏鸣星应了一声,很快停笔松开了我的手,匆匆忙忙地往里屋走。我看着他的背影,心下了然——他害羞了。
我低头,看向我的手背——虎口处有一个眯眯眼正在笑的小汤圆,十分可爱。
…………
拿到月饼,我们边分着吃边往外走。有点儿撑了,我揉揉肚子,有些苦恼地问他有没有空旷一点的地方可以散步消食。
夏鸣星想了想,说他知道一个好地方。
我俩说走就走。他扫了一辆小黄车,长腿一迈,跨上车座,朝我歪了歪头:“汤圆牌专属座驾,专为大小姐提供服务,快上来吧!”
就这样,他骑车,我坐在后座,自行车前进带起来的风拂过我的裙摆,扬起白色的弧度。
坐在车上,他突然问我:“姐姐,你为什么会来到这儿啊?”
为什么?我不知道。这世界上有很多“为什么”都无法用言语来解释。比如为什么那么多游戏我偏偏选了这一个,为什么不爱玩游戏的我竟然坚持了下去,为什么那么多人里我偏偏就是……喜欢上了你。
我想了很多,都没有说出来,最后只化作一句“可能是对你执念太深了吧”,散在夜风里,无影无踪。
目的地并不远,很快就到了——是一处海滩,晚上没有人,空旷又静谧。九月份的天气并不冷,海风混着月光打在我身上,有一种奇异的轻盈感。
我低头一看,怔住了——我的手,变得透明了。
或许是我停顿的太明显了,夏鸣星回过头,目光最后也落在我半透明的手指上。
他声音有点儿抖:“怎么……会这样?”他试图握住我的手,却没有成功,他的手穿过了我的手指,只抓住了虚空中的尘埃。但我并不意外,可能是我早就预料到——人生不只有聚,还有散。
我的时间不多了。我对他说:“夏鸣星,别怕,这个我走了,还有另一个我陪着你,我会以另一种方式,一直陪在你身边。”
他颤抖着,说不出话,只是眼泪一直在流。
我靠近他,踮起脚想吻他的额头,却没有落到实处——我的身体也变透明了。
他看着我的无措,突然开口:“姐姐,我爱你。”
我笑了。
“夏鸣星,汤圆,我也爱你。”
最后一句话随风飘出很远,我也终于消散了。
…………
我从床上醒了过来,回到了熟悉的卧室。
我抓起手机,屏幕还停留在前一天晚上在游戏里与夏鸣星互动的画面。只是梦吗?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,有两滴砸在屏幕上。
屏幕里的人似乎被触动了,抬起头对我眨了眨眼。
我抬手想擦眼泪,却看到虎口上有一个Q版的汤圆,正眯着眼对我笑。
“中秋节要团圆啊,团是团聚的团,圆是汤圆的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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